探春那句话,真正刺痛人的不是「外头杀进来一时杀不死」,而是后半句——「必定是家里的蛀虫先把梁柱蛀空了,才倒得这样快」。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这些血淋淋的名字后面,真正被屠掉的,不只是几百万条鲜活的汉家性命,而是汉族文明最后一点「天命在我」的傲骨。满清入关时不过十几万八旗兵,面对的是人口上亿、耕地亿顷、文化两千年的大明,可结果却是「城门失火」之后,连一丝像样的抵抗都没能组织起来。这不是武力的差距,而是整个文明的骨头早已被蛀空了。
🔥 从「天皇皇地皇皇到剃发易服的跪伏,只用了十七年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祯在煤山自缢;同年五月,吴三桂放多尔衮入山海关;六月,北京城就挂起了「顺民免死」的黄榜;到顺治二年(1645),剃发令一下,全国汉人要么跪下剃头,要么站着死。十七年,从大明正统皇帝到大清顺民,只用了十七年。
这十七年里,汉族精英们做了什么?
江南的缙绅们忙着写《迎降表》《劝进书》,争先恐后地给新主子献「归顺良策」;东林党人忙着互相揭发「谁没及时剃头」;最可笑的是,那些曾经骂阉党骂得最狠的「清流」,在清军铁蹄下第一个跪得最快,还给跪下找了一整套《春秋大义》——什么「华夷之辨不如君臣之义」「天命已去,当顺天应人」。
鲁迅说「汉族总是被奴役着,却总爱说自己是主人」,这句话在1644年被演绎到了极致。
🩸 扬州十日其实屠的不只是人,是「华夏」两个字
史可法守扬州时,城内还有十几万军队,粮草也够撑一年。可他真正害怕的不是清军,而是城里的江南士绅——这些人从开战第一天就偷偷跟清军联系,商量「城破后如何保全家产」。史可法最后被自己人出卖,清军几乎没费力就进了城。
十日杀了八十万人,清军杀得手都软了,还在奇怪:「这些汉人怎么不逃?」其实很多人根本没想逃,因为他们相信「读书人总会有优待」。结果多尔衮下令:「凡抗拒剃发者,杀无赦。」那些曾经写过《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诗人们,终于发现,清朝连诗都不需要了。
更残忍的是,屠完人之后,满清开始屠文化。文字狱从顺治朝就开始了,康熙朝达到巅峰。到乾隆朝,连《明史》里写「胡虏」两个字都要满门抄斩。汉族的文化精英们,用了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就主动把自己祖先的脊梁骨拆了,换上了「圣朝盛世」的狗链子。
🪦 我们哭的不是大明,是我们自己亲手埋葬的那个「大明」
很多人以为鬼本是在悼念朱氏王朝,其实真正让无数人夜半哭醒的,是我们发现:原来汉族文明的堕落,不是从满清入关开始的,而是从宋代党争开始,从明代东林阉党互斗开始,从那些「清流」们永远把道德当武器、把国家当筹码开始的。
满清只是踩着我们自己挖的坑,把我们推进去的。
就像探春说的,大家族不是被外人攻杀死的,而是「自己先蛀空了才倒得这样快」。南宋有岳飞却有秦桧,大明有于谦却有石亨,满清入关时,大明朝堂上还在为「红丸案」「移宫案」打得头破血流。文官忙着斗武将,武将领忙着造反,皇帝忙着做木匠……当整个文明的精英阶层都把「站队」「清流」「气节」看得比国家存亡还重要时,区区几十万蛮夷,又怎么会打不过我们?
🗡️ 所以今天的鬼本,其实是在哭我们自己
我们在哭:为什么我们有四书五经,却读不出「天下兴亡」的担当?
我们在哭:为什么我们有二十四史,却学不会「以史为鉴」的觉悟?
我们在哭:为什么我们人口亿万、文化千年,却总是在关键时刻,跪得比谁都比我们快?
扬州十日的白骨,嘉定三屠的血迹,至今还在提醒我们: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山海关外的满洲八旗,而是我们自己心里那条永远跪着的蛀虫。
当我们有一天,能直着腰板说一句「绝不剃发」的时候,大明才算真正复活。
而在那之前,我们只能在深夜,对着那片白骨露于野的故土,哭到不能成声。
因为我们哭的不是朱明王朝,
我们哭的是我们亲手杀了的,那个曾经敢对全世界说「华夏」两个字」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