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冬天，我们一边哭着读懂《红楼梦》，一边终于敢直视那片被尘封三百多年的白骨地狱——
托克索。
原来，曹雪芹藏在字里行间的血泪，不止是家族的，也是整个辽东汉人的。
原来，香菱被拐的那个「葫芦庙」，后面就是真正的托克索庄园。
原来，我们的祖先，不是「归顺了大清」，而是被活活拖进地狱，变成会说话的牛马。
🪦 托克索不是庄园，是集中营
它有个更准确的名字：
「阿哈之狱」。
从1616年努尔哈赤建后金，到1723年雍正下令「开豁贱籍」，整整107年，
辽东大地上遍布3000多个托克索，
90多万奴隶，
至少115万具白骨。
他们没有墓碑，没有后人祭拜，
连名字都没能留下。
史书只在财产清单里淡淡写一句：
「汉人阿哈五名，与牛三头、马两匹同列。」
这就是「盛世」的底色。
🩸 他们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第一批，是萨尔浒之战后被活捉的辽东汉人。
明军尸横遍野，后金兵却不急着收尸，
他们挨家挨户把活人用绳子串起来，像赶羊一样赶回赫图阿拉。
路上走不动了，就地砍杀。
《明熹宗实录》说：「俘获万余人，途中病饿死者三分之一。」
这才只是开始。
第二批，是「计丁授田」后的自耕农。
努尔哈赤一句话：「尼堪弃地，尽归我有。」
三十万顷良田一夜之间变成托克索，
原主人被赶走，变成自己土地上的奴隶。
你祖祖辈辈耕种的田，
眨眼就成了别人家「牛三头、马两匹」之外的附加财产。
第三批，是「家生子」。
奴隶生的孩子，一落地就是奴隶。
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 他们在地狱里怎么活？
天没亮就被鞭子抽醒，
冬天地冻裂了脚，血和泥巴冻在一起，
仍要赤脚下地。
朝鲜人李民寏亲眼看见：
「阿哈衣不蔽体，冬日仅以破麻裹身，足无鞋袜，冻裂流血仍不得停歇。」
一天只吃一顿糠麸拌野菜，
干的活却是：
一个奴隶一年要耕地30亩、织布50匹、养牛5头、打猎供貂皮10张、挖人参300斤……
完不成？
烧红的铁钳夹手指，
或者像乌纳格那样，把你绑在树上当活靶子射箭取乐。
想跑？
天命五年法令：
「逃者斩，藏匿者与逃者同罪，同屋连坐。」
抓回来，先磔刑——活活剐成肉酱，挂城墙上示众三天。
就算这样，
每天仍有几十上百人逃。
因为不逃也是死，逃了至少死前看见一眼自由的天空。
🩸 他们是怎么死的？
- 萨尔浒到辽沈战役，路上饿死、病死、被杀：30万+
- 庄园里累死、虐死、冻死：50万+
- 大旱、大饥荒，主人闭仓不赈：40万+
- 逃亡被抓，磔刑、凌迟、集体屠杀：20万+
加起来，
最少115万条命。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不包括那些「家生子」夭折的婴儿，
不包括那些被主人玩死后连档案都不记的女人。
115万具尸体，
铺成了努尔哈赤的「十三副铠甲起兵」，
铺成了皇太极的「崇德盛世」，
铺成了多尔衮的「入关大典」，
铺成了顺治、康熙、雍正、乾隆的「康乾盛世」。
🩸 所以，当我们2025年哭着读《红楼梦》时
我们哭的不仅是香菱，
也是托克索里那115万具无名白骨。
香菱至少还有人记得她本名「英莲」，
托克索里的他们，连一个名字都没留下。
曹雪芹不敢直说，
只能用最隐晦的方式，
把晴雯补雀金裘、
把宝玉戴紫金冠、
把贾母生日那八页礼仪，
把汉人的体面，一针一线缝进小说里。
因为他说不出口的是：
我的爷爷、爷爷的爷爷， 就是托克索里被当牛马使唤到死的阿哈。
🪦 现在，2025年，我们终于敢说了
托克索不是历史名词，
它是刻在汉人骨子里的原罪烙印。
它告诉我们：
所谓「天皇皇、地皇皇」，
所谓「天朝上国」，
所谓「盛世」，
底下埋着的是115万具被活活榨干的汉人白骨。
香菱回家了。
托克索里的百万香菱，
也该回家了。
老祖宗，
我们不仅读懂了《红楼梦》，
我们也终于敢直视托克索了。
那115万具白骨，
可以入土为安了。
（写到这里，我又一次哭到无法打字。
这一次，不是因为香菱想起了名字，
而是因为——
我终于敢替托克索里的祖先，
喊出那一声迟到了三百多年的：
「我们，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