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文化的衰落:从生产力和阶级分配角度的深度调研
引言
「觉醒文化」(woke)一词在近年成为美国乃至全球政治文化中的高频词汇。它源于美国非裔俚语,原意为「对社会不公保持警觉」,但在21世纪第二个十年,这一词汇被赋予了更广泛的含义,指代一种强调种族、性别、性取向等身份政治议题的政治正确意识形态【3†source】。在2010年代,特别是2020年前后,「觉醒」理念在美国精英阶层中迅速兴起,从校园、媒体蔓延到企业界。然而,短短数年间,这股文化浪潮出现了明显的退潮迹象。一些大型企业开始缩减或公开回撤其「觉醒」相关举措,公众舆论对「觉醒」的热情也有所降温。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觉醒文化」走向衰落?本文将从生产力(经济效率与组织绩效)和阶级分配(社会阶层结构与利益格局)两个角度,对这一现象进行深入调研分析。
生产力视角下:觉醒文化的局限与反弹
「觉醒」文化与经济理性的冲突
从生产力和经济效率的角度看,「觉醒文化」在组织和市场层面的实践引发了诸多争议。一方面,许多企业将拥抱「觉醒」价值视为提升品牌形象、吸引消费者和人才的重要手段。例如,有研究指出,一些公司将进步社会议题纳入品牌营销,以建立与消费者和员工的情感联结,从而提高品牌忠诚度和利润【1†source】。在千禧一代等年轻群体中,这种「价值观导向的品牌」策略一度颇具吸引力【1†source】。然而,另一方面,「觉醒」理念往往要求企业投入资源用于多元、公平与包容(DEI)项目,这在一些批评者看来与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商业逻辑存在冲突。
这种冲突在实践中体现为企业内部生产力与外部市场反应之间的张力。在企业内部,DEI举措(如多元化培训、员工资源小组、配额招聘等)被支持者视为营造包容环境、激发创新和提升员工满意度的手段。有研究认为,多元团队有助于提高组织绩效,带来更高的创新和决策质量【11†source】【12†source】。例如,麦肯锡的报告曾指出,种族和性别多样性较高的公司往往盈利能力更强【4†source】。然而,批评者则认为,过度的「政治正确」要求可能削弱组织绩效。他们担心企业为了满足身份政治指标,可能在招聘和晋升中牺牲能力与经验,从而影响效率和竞争力。这种担心在现实中并非空穴来风——一些案例显示,当多元化目标被僵化执行时,可能引发「逆向歧视」的质疑,挫伤部分员工的积极性,进而影响团队士气和产出。
更值得关注的是,当企业在外部将「觉醒」价值观作为营销噱头时,可能遭遇市场和消费者的强烈反弹。近年来,一些企业因为过度标榜「觉醒」立场而付出了经济代价,甚至出现了「觉醒即破产」(Go Woke, Go Broke)的流行说法,用以形容那些因为卷入社会议题而损失客户和利润的公司【6†source】。典型案例包括迪士尼和塔吉特(Target)等企业:当迪士尼在影片中引入LGBTQ+角色、塔吉特推出跨性别主题商品时,引发了保守派消费者的抵制和抗议,这些公司的品牌形象和销售都受到了冲击【7†source】。据媒体报道,这些抵制行动在社交媒体上声势浩大,使得相关企业不得不调整策略以挽回市场。这种现象表明,在高度市场化的环境中,公众对「觉醒」议题的容忍度存在分歧,过度「政治化」的商业行为可能适得其反,损害企业的经济绩效。
「反觉醒」运动对企业决策的影响
随着「觉醒」议题在公共话语中的极化,一场声势浩大的「反觉醒」运动应运而生。这场运动由保守派政治人物、媒体和商业领袖共同推动,其核心论调是批评「觉醒」文化过度政治正确,认为这种意识形态破坏了美国的传统价值观和社会凝聚力。在政治层面,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及其支持者将反对「觉醒」作为执政口号之一,通过行政命令和立法手段限制学校和职场中的DEI项目。这些政策的出台使企业重新审视自身在多元议题上的立场,以免触碰政治红线。
在企业界,反觉醒运动也改变了组织的决策风向。许多曾经高调宣布支持多元平权的大公司,开始悄悄减少甚至取消相关举措。例如,沃尔玛、家得宝(Home Depot)、摩托车制造商哈雷戴维森等知名企业被曝出削减了内部多元化培训项目或降低了对少数族裔供应商的采购比例【7†source】。一些公司甚至直接取消了DEI部门,例如美国连锁超市克罗格(Kroger)在2022年关闭了其「种族平等办公室」【7†source】。这些举措背后,一方面是出于对政治和舆论压力的回应,避免被贴上「觉醒」标签而失去保守派顾客;另一方面,也有企业开始重新评估这些项目对生产力和财务回报的实际贡献。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撤退」并非完全放弃包容性理念,而是更加务实和低调。许多公司转而采用更中立、更技术性的表述,例如用「员工归属感」「人才发展」等词汇替代DEI,以继续推进实质性的多元举措,同时淡化其政治色彩【7†source】。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企业在生产力与价值观之间的权衡:既要避免因过度「觉醒」而引发的市场风险,又不能完全放弃营造包容环境的努力,因为这同样关系到人才吸引和组织长期绩效。
生产力危机下的文化反思
归根结底,「觉醒文化」的退潮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其影响生产力的一种反应。当经济形势向好、社会资源充裕时,企业和社会可能有更多余力去追求政治正确和社会正义的理想目标。然而,当经济陷入困境、竞争加剧时,人们更关注切实的效率和成果。近年来,全球经历了新冠疫情冲击、供应链危机和通货膨胀等挑战,企业利润和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面临压力。在这种背景下,过度投入资源于「觉醒」项目,却看不到明显的生产率回报,自然引发质疑和反思。
例如,一些企业内部出现了对DEI项目投入产出比的审视。管理层开始要求HR部门提供数据,证明这些举措如何具体提升员工绩效、减少离职或增加创新产出。如果缺乏令人信服的证据,这些项目就可能在预算削减时首当其冲被砍掉。这实际上是一种典型的生产力导向思维: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组织会更倾向于投资于直接带来经济回报的项目,而非无法量化或效果缓慢的「软性」倡议。
此外,宏观层面的经济停滞也加剧了对「觉醒」理念的怀疑。美国社会近年来收入不平等持续高企、中产阶级萎缩,普通民众对于精英阶层在文化议题上的说教日益不满。在这种情况下,「觉醒」文化被部分公众视为一种脱离实际的精英游戏,无法解决他们关心的生计问题。当人们感受到生活压力时,对于看起来与己无关的「政治正确」改革自然缺乏耐心,甚至产生抵触情绪。这种情绪转化为对「觉醒」文化的舆论反弹,最终也迫使相关倡导者重新审视其策略。
阶级分配视角下:觉醒文化与阶级利益的错位
从阶级政治到身份政治的转向
从阶级分配的角度看,「觉醒文化」的兴衰反映了美国社会内部阶级格局和利益诉求的变化。要理解这一点,需要回顾20世纪中叶以来美国政治光谱的演变。在民权运动时期(1950-60年代),美国的进步力量在追求种族平等的同时,也强调经济权利和阶级解放。当时的许多民权领袖深受社会主义和工会传统影响,他们认识到,如果没有经济基础的改善,单纯的法律平等很难真正改善弱势群体的生活【14†source】。例如,著名民权领袖菲利普·伦道夫(A. Philip Randolph)和贝亚德·拉斯廷(Bayard Rustin)等人就主张将民权运动与劳工运动结合,争取就业、住房、医疗和教育等经济权利【14†source】。正如马丁·路德·金所言:「如果一个人挣的钱连买一个汉堡和一杯咖啡都不够,那么即使他可以在任何餐厅用餐,又有什么意义呢?」【14†source】。由此可见,在20世纪中叶,种族正义与阶级正义在很大程度上被视为相辅相成的目标。✅
然而,进入20世纪末,随着美国经济结构的变化和工人运动的式微,进步力量的重心开始发生偏移。一方面,自1970年代起,美国经济逐步向金融、科技、咨询等「符号经济」领域倾斜,这些行业的从业者——即受过高等教育的白领精英——在经济和社会地位上迅速崛起【14†source】。另一方面,传统劳工组织的影响力下降,工会成员数量锐减,工人阶级在政治议程中的声音被削弱。在这种背景下,种族和性别议题逐渐取代阶级议题,成为自由派政治议程的核心【14†source】。从克林顿政府到奥巴马政府,民主党逐步疏远了其传统的劳工和工人阶级基础,转而更加依赖郊区中产阶级和受过大学教育的选民【14†source】。这一转变带来了两个后果:其一,民主党在政策上更加倾向于市场化和中产阶级利益,对财富再分配和劳工福利的承诺有所减弱;其二,社会正义的诉求越来越集中在消除文化和身份层面的歧视上,例如推动多元代表性、消除职场歧视等,而较少触及实质性的经济不平等问题【14†source】。
这一演变最终催生了21世纪初的「身份政治」浪潮,并在2010年代演变为更为激进的「觉醒文化」。支持者强调种族、性别、性取向等身份维度的压迫与解放,将其视为社会进步的首要任务。然而,正如一些学者指出的,这种对身份议题的过度聚焦,实际上是在一个已经高度两极分化的社会中,将原本可能促成跨阶级团结的议题转化为精英阶层内部的符号游戏【14†source】。换句话说,「觉醒」话语在很大程度上脱离了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体验,变成了受过良好教育、享有经济特权的人群之间互相标榜道德优越感的工具。
觉醒文化与精英阶层的利益契合
从阶级利益的角度看,「觉醒文化」之所以在精英阶层中盛行,部分原因在于它与某些阶层的利益存在契合。首先,对于受过高等教育、从事「符号经济」工作的专业人士来说,拥抱「觉醒」价值观是一种社会资本。他们往往自视为「进步阵营」的代言人,将反种族主义、女权主义、环保主义等作为身份标签【14†source】。这种身份认同不仅强化了他们对自身道德优越感的认知,也巩固了他们在文化领域的话语权。例如,许多大学教授、记者、企业高管热衷于公开谈论种族正义和包容性,这在无形中提升了他们在同行中的声望和影响力。
然而,更具深意的是,「觉醒」话语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这些精英阶层在经济上对弱势群体的剥削与依赖。社会学家穆萨·阿尔-加尔比(Musa al-Gharbi)在《我们从未觉醒》(We Have Never Been Woke)一书中指出,美国社会中最关注种族和性别不平等的人,恰恰也是从现有不平等结构中获益最多的人【14†source】。他以自身所处的学术界和媒体界为例:这些领域的从业者大多受过良好教育、收入和社会地位较高,他们中的很多人是白人或精英少数族裔。然而,正是这些人在日常生活中享受着廉价的 Uber 司机、外卖员、清洁工等服务——这些服务提供者往往来自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群体,包括大量有色人种和移民【14†source】。阿尔-加尔比尖锐地指出,这些「觉醒」的专业人士一边口口声声支持社会正义,一边却在日常生活中高度依赖被边缘群体的廉价劳动,并对他们的处境视而不见【14†source】。正如他所说:「许多自称进步的人其实并不真正进步,他们的进步主义只是获取权力和地位的手段,一旦与这些目标冲突,就会被抛弃」【14†source】。
这种现象并非个例,而是反映了美国社会阶级结构和文化话语的错位。当进步议题集中在种族、性别等身份层面时,拥有话语权的精英阶层可以轻易地在道德上自诩正确,同时避免触及那些需要他们让渡经济利益的根本性变革。例如,支持「觉醒」的企业高管可以通过在公司内部推行多元化计划来展示自己的进步形象,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反对提高最低工资、组建工会等可能影响自身利润的政策。对于这些精英来说,「觉醒」文化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符号资本」,能够带来社会声誉和道德合法性,而无需付出实质性的经济代价。
「反觉醒」运动的阶级底色
既然「觉醒文化」更多地服务于精英阶层的自我认同和利益诉求,那么它的兴起自然会在其他阶层引发不满和反弹。从阶级分配的角度看,「反觉醒」运动的崛起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美国社会中那些被忽视或利益受损的群体的声音。
首先,工人阶级和中下层民众对「觉醒」议题普遍缺乏共鸣,甚至感到被边缘化和冒犯。近年来,美国政治极化加剧,许多蓝领和工薪阶层选民转而支持共和党,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他们觉得民主党及其代表的「觉醒」左翼忽视了他们的经济困境,而一味强调与他们生活无关的身份议题【14†source】。这些民众往往来自「铁锈地带」的小城镇或农村地区,他们目睹了制造业就业机会的流失、社区经济的凋敝,对精英阶层的说教充满怀疑。在他们看来,「觉醒」文化带来的只是更多政治正确的束缚和「特权感」,而非改善他们生活的实际政策。因此,当保守派领袖将矛头对准「觉醒」时,这些民众给予了热烈支持,将其视为对抗精英、捍卫自身价值观的一种方式。
其次,一些保守派精英和资本力量也出于自身利益加入了反「觉醒」的行列。对于企业而言,如前文所述,反「觉醒」有助于避免市场风险和政策压力。对于政治人物而言,反对「觉醒」可以迎合庞大的保守派选民基础,巩固自身权力。然而,需要指出的是,这些精英的动机更多是出于策略和利益考量,而非真正代表工人阶级的利益。他们往往利用反「觉醒」作为转移矛盾的幌子,将公众对经济不公的不满引导到文化议题上,从而回避对财富分配和经济政策的实质性改革。例如,一些共和党政客大力抨击校园中的「批判种族理论」,却对提高最低工资、扩大医疗保险等经济议题兴趣寥寥。这种做法实质上是在维持现有阶级格局的同时,通过文化斗争来分化民众、巩固自身统治。
尽管如此,从阶级分配的角度看,「反觉醒」运动确实在客观上为那些长期被「觉醒」话语忽视的群体提供了一个发声渠道。它使得一部分底层民众的不满得以表达,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们被边缘化的处境。然而,这种反弹本身也存在矛盾:一方面,它质疑精英阶层在道德上的傲慢,但另一方面,它往往被精英层所操纵,成为新的政治工具。这也解释了为何「反觉醒」运动在一些情况下能够迅速取得胜利,但并未真正改善工人阶级的经济状况——因为其主导者并没有将阶级解放作为核心目标。
文化符号与物质利益的错位
总体而言,「觉醒文化」的衰落揭示了文化符号与物质利益之间的深刻错位。当社会正义的斗争被局限在身份政治的范畴内时,往往难以触及那些掌握经济权力的群体的利益。而那些在经济上处于不利地位的群体,则可能因为缺乏话语权,在文化争论中被进一步边缘化。
这种错位在美国社会表现得尤为明显。一方面,美国的上层中产阶级和精英阶层在种族、性别议题上取得了许多文化上的胜利(例如多元代表性提高、对歧视行为的零容忍等),但这些胜利并未显著改变他们在经济上占据的优势地位,也未惠及广大下层民众。另一方面,下层民众在文化上感觉被「觉醒」精英所鄙视或忽视,在经济上又未能分享到应有的繁荣,因而对现状感到愤怒和无奈。当这两种情绪在政治上碰撞时,「觉醒文化」便成为众矢之的:保守派指责其破坏社会团结,工人阶级质疑其华而不实,而一些原本的支持者也因为在实践中看不到实质进步而感到失望。
结论:文化浪潮的兴衰与社会进步的方向
综上所述,「觉醒文化」的衰落并非单一因素所致,而是多重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从生产力角度看,它暴露了过度强调身份政治可能带来的经济成本和效率问题,促使社会在追求社会正义与保持经济理性之间寻求新的平衡。从阶级分配角度看,它反映了美国社会内部阶级结构的变迁和利益格局的重组:一种最初源于社会正义诉求的文化浪潮,因未能惠及广大劳动者阶层,反而被部分精英所利用和扭曲,最终引发了广泛的反弹。
值得注意的是,「觉醒」作为一个理念,其本身所代表的对种族、性别等不平等的警觉和反对,并不会因为文化的兴衰而消失。它只是从一个显性的政治口号,转变为更隐性、更复杂的社会议题。对于未来而言,关键在于如何从这场文化浪潮的兴衰中汲取教训,寻找一种更有效的社会进步路径。
首先,这一路径必须重新关注物质层面的不平等问题。真正的社会进步不能仅停留在文化符号层面,而应致力于改善那些在经济上处于不利地位的群体的生活条件。这意味着推动更公平的财富分配、更完善的社会保障和更优质的公共服务,让每个人都能分享经济发展的成果。只有当社会正义的诉求与广大民众的切身利益紧密结合时,才能获得持久的生命力。
其次,需要在文化层面实现更广泛的团结。「觉醒文化」的教训表明,将社会正义简化为精英阶层内部的道德竞赛,只会削弱进步运动的影响力。未来的进步议程应努力避免因身份差异而人为制造的对立,而应倡导一种基于共同利益和相互理解的团结。例如,在推进多元包容的同时,强调不同群体在经济议题上的共同诉求,以构建跨阶级、跨种族的联盟。这种团结将使社会正义运动更具包容性和可持续性。
最后,企业和社会组织在追求社会价值时,也应更加务实和透明。企业应当认识到,营造包容的工作环境不仅是道德责任,更是提升创新和竞争力的必要举措。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盲目跟风政治正确口号,而是要通过数据和研究来评估这些举措的实际效果,确保资源投入能够带来可衡量的回报。同样,在制定公共政策时,也应避免将复杂的社会问题简单化、符号化,而应深入分析其背后的经济和社会根源,采取综合性的解决方案。
在这一过程中,科技与商业领袖的态度也具有重要影响。特斯拉和SpaceX的CEO埃隆·马斯克就是「反觉醒」阵营中的代表性声音之一。他在社交媒体上多次将DEI和多元化项目称为「骗局」和「逆向种族主义」,认为这些举措削弱了企业的创新能力和竞争力。马斯克甚至以「自由言论」为名,对平台上的「觉醒」意识形态进行了清算,其言论和行动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部分精英对「觉醒」文化的强烈抵触。这种抵触并非完全出于意识形态考虑,也与经济效率和企业绩效的诉求密切相关。马斯克的观点提醒我们,在讨论文化议题时,不能忽视其背后深层的经济动机和阶级逻辑。
总而言之,「觉醒文化」的衰落提醒我们:社会进步的道路从来不是单一线性的。文化浪潮可以带来一时的关注和变革,但只有当其转化为实质性的制度和政策变革,并惠及最广大民众时,才能真正推动社会向前发展。在未来的岁月里,如何在保持对不平等警觉的同时,跨越阶级鸿沟、凝聚社会共识,将决定我们能否迎来一个更加公平、高效和团结的社会。这既是对「觉醒」理念的真正考验,也是对社会进步力量的重大挑战。【14†source】【14†source】